紫岚

命运之轮(逆位)7

第七章 女仆?

艾玛一脸呆滞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穿着黑白条纹的女仆装,她的头发由白色的蕾丝发带盘起,她的腿完全被裙摆遮住了,只隐隐露出脚踝,她轻轻跺了跺脚,黑色的小皮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

我……为什么……要穿这个?

“不错,很适合你。”

艾玛转过头,看着站在门框旁的卡尔。卡尔一脸冷漠,即使是赞美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仿佛是在陈述什么事情。

“谢谢夸奖,卡尔先生。”艾玛尴尬地笑了笑。“我……一定要穿这个吗?”

卡尔没有说话,他缓步来到艾玛身边,伸出手想要整理艾玛胸前的蝴蝶结。由于艾玛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她还有些不熟练,蝴蝶结斜挂在她的胸口,她都没有注意到。

“卡……卡尔先生!”红晕立刻爬上了艾玛的脸颊,她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卡尔的手。

“嗯?”看见艾玛的动作,卡尔这才抬起头。

“我……我可以整理好的。”

“嗯。”卡尔冷漠地给了一个回应,便调头准备离开。

“等等!”

“什么事?伍兹小姐。”卡尔侧过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卡尔转过身正视艾玛。“伯爵大人今天出远门了,他只吩咐我去接你,却没有告诉我如何安置你。”卡尔拉了拉自己的手套。“一般来这庄园的人都是为了生计来做伯爵大人的仆人的。”除非你不是普通平民。

“可是……”艾玛张口想要解释什么,但卡尔似乎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对不起,伍兹小姐,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改变,这是庄园里的规矩,除非,伯爵大人亲口吩咐,否则,卡尔只能按规矩办事。”卡尔弯腰行礼道。

“我明白了。”艾玛默默低下了头。

“以后你就和那些女仆住在一起。”

“好,谢谢你,卡尔先生。”艾玛勉强扬起笑容,轻声回应道。

卡尔点了点头,他看着艾玛的眼睛,意有所指。“如果你不熟悉女仆的事宜,我可以找一个人教你。”

“谢谢。”

说着,卡尔唤来另外一个女仆,女仆低着眼眸,小心翼翼地来到卡尔身边。“这位是莱拉,她会教你所有关于女仆的事宜。”

“你好,莱拉小姐。”

“莱拉,这位是艾玛·伍兹,以后你就负责教她。”

“是,卡尔先生。”女仆转过头,有些唯唯诺诺,她看着艾玛,面露微笑。“你好,伍兹小姐。”

艾玛轻轻打量着这位“老师”,这位“老师”是一个和善的人。

清晨,约瑟夫早早起了床,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衬衫半开,露出他精瘦的胸膛。他的肤色雪白,阳光找在他的身上仿佛落在新冬的初雪上。约瑟夫眯起好看的眼睛,睡眼朦胧,他拿起一旁的鹅黄色发带,来到镜子前,将自己披散的银发束起。

约瑟夫轻轻扣好衬衫上的纽扣,披上高雅灰的礼服,简单的纯色高雅灰显得约瑟夫整个人庄重而优雅。约瑟夫轻轻打开房门,离开了房间。他放轻自己的脚步,朝栖在一旁的役鸟招了招手,役鸟立刻会意,飞到他的食指上。

“约瑟夫?”克劳德打着哈欠,敞着白衬衫慢慢悠悠从楼梯上下来。

“早安,我亲爱的克劳德哥哥。”约瑟夫眯起眼睛,对着克劳德笑着说。

“早安。”克劳德笑着回应。“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是我自己起来的。”

约瑟夫让役鸟栖到他的肩上,他来到克劳德面前,一点一点地为他扣上纽扣。“哥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约瑟夫……”克劳德的目光放柔,“你也是,一点也没变。”

呵呵,约瑟夫的嘴角上扬。“等有时间,我们再拍几张照片吧!”

“都听你的。”

扣好纽扣,约瑟夫轻轻整了整克劳德的衣服,他漫不经心地说:“哥哥,约瑟夫还有一些事,必须要走了。”

“好,你去忙吧!”克劳德朝约瑟夫招了招手。“路上小心!”

“嗯。”

克劳德转过身,想到刚刚和约瑟夫的约定,他不由得会心一笑。约瑟夫也真是的,相册都快放满了,还要继续拍照,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孩子。

等等,克劳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约瑟夫消失的方向。约瑟夫还没有回答他,他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在这儿已经呆了一个多星期了,之前跟约瑟夫的女仆嘉尼娜一起共事过,艾玛捶着自己酸痛的腰背,她不记得,做女仆这么辛苦啊!

“伍兹小姐,累了吗?”

“不,不累!”艾玛赶忙站直身体。

“不累就好。”莱拉眯着眼睛,她将一块抹布递给艾玛。“用这个,将大厅里的地板擦三遍。”

什么?!艾玛的脸瞬间煞白,这么大的大厅……要擦三遍?!

“莱拉小姐,那边不是有拖把吗?而且……三遍有点多了。”

“现在,我是你的老师,是吧?”莱拉微笑着说。“伍兹小姐不知道要尊重师长吗?”

“我……”艾玛哑口无言。她思索了一会儿,莱拉的资格比她老,卡尔更是派她做自己这方面的老师,于情于理,自己作为学生都不应该忤逆老师。“好的,莱拉小姐。”

艾玛有些不情愿地接过抹布,俯下身子,趴在地上,慢慢擦拭着。

“加油干,伍兹小姐,擦完就可以吃饭了。”莱拉亲切地拍了拍艾玛的肩。

吃饭?你是说早饭还是午饭?艾玛愣在了原地。一大早,她就被莱拉叫了起来,那时的天还是暗的,睡眼惺忪中,她听着莱拉讲了半个多钟头的女仆细则,然后让自己去清洗早餐要用的盘子,她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她的手手指关节在隐隐作痛。原以为自己洗完盘子就可以吃早饭了,没想到莱拉又让她擦地板。她有些哀怨地看着莱拉,而莱拉并没有搭理她,她只是挂着以往和善的笑容离开了。

艾玛拿着抹布,一点一点地擦着,不知为什么,泪水盈满她的眼眶,她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她看得出来莱拉在故意刁难她,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莱拉要这么做。

“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艾玛抬起头,看见卡尔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艾玛,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我在擦地板。”艾玛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卡尔淡淡地看了艾玛一眼,没有说话。

“卡尔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卡尔依旧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卡尔才闷声回答。“没有。”

“如果卡尔先生没有什么吩咐的话,那艾玛就要继续工作了。”艾玛对着卡尔露出了微笑。

卡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他还是忍住了。

“嗯。”卡尔简单地留下一个字便绕过艾玛离开了。

呼~艾玛稍稍松了一口气,本来擦地板的自己已经够惨的了,如果这个时候,卡尔再给她安排什么的话,她怕是一整天都吃不上饭了。

卡尔走了几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卡尔停下了脚步。“伍兹小姐。”

“我在!”艾玛心下一惊,我怎么这么倒霉?

“一会儿你稍稍收拾一下自己,去客房等候,有一个人想见你。”

“谁?伯爵大人吗?”

“不是,是约瑟夫神父。”

约瑟夫……艾玛抿了抿唇,一听到约瑟夫的名字,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好的,谢谢你,卡尔先生。”

“嗯。”

艾玛简单地收拾了自己,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扬起微笑,可是不知怎么的,她越是努力,泪水就越是忍不住要流下来。半年前,她独自一人离开家来到这里,在这里她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她心中的苦闷不知应该向谁来诉说,她在这里唯一熟悉的就是那个在自己最苦难的时候愿意收留自己的约瑟夫。她心里有很多的委屈想跟约瑟夫说,但又害怕自己会让约瑟夫担心,约瑟夫已经为她做了很多,她没必要再让自己的事情给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她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艾玛,你要坚强,只是受了一点委屈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约瑟夫已经很忙了,没有必要让自己再给他增加不必要的担心了。

艾玛来到客房的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心情调整的差不多了,她才缓缓打开门。

“伍兹小姐,好久不见。”

听见开门声,约瑟夫转过头,看着艾玛笑着说。此时的约瑟夫,在艾玛看来就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使,温柔而美丽。

“好久不见,约瑟夫先生。”艾玛喃喃说道。

约瑟夫朝艾玛点了点头。“请坐,伍兹小姐。”

嗯,艾玛乖巧地在一旁坐下,而约瑟夫则坐在她的对面。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谢谢。”艾玛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眼睛转向一边。

“伍兹小姐最近过得还好吗?”

“很好,谢谢你的关心。”艾玛微笑着。“卡尔先生很照顾我,莱拉小姐也是,他们对我都很好。”

约瑟夫的目光轻轻扫过艾玛的全身,艾玛的手是红的,裙摆上靠近膝盖的部分还有不少褶皱,她的脸相比较她离开之前小了很多。约瑟夫低下眼帘,艾玛在这里怕是受欺负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嗯。约瑟夫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

“先生……”艾玛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没想到,约瑟夫这样的关心自己,他已经把自己当做家人了吗?“谢谢。”

约瑟夫将肩上的役鸟唤下来,他将役鸟递给艾玛。“经常让人送信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以后你如果想写信给我,就让它来帮忙就好了。”

听见约瑟夫的话,艾玛的唇颤抖了起来,约瑟夫连这一层都想到了。这么长时间,她不是没有想过要给约瑟夫写信,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将信送出去。和她住在一起的女仆都对她爱答不理,面目和善的莱拉小姐根本不把她的请求放在眼里,而冷漠得像是冰块做的卡尔更是不可能会在意她这小小的愿望。她在这里如履薄冰,她很想反抗,但她害怕,害怕伯爵知道了以后,就不会再帮助她了。

“嗯嗯,还是约瑟夫先生想的周到。”艾玛小心翼翼地接过役鸟。役鸟栖在艾玛的手心,它轻轻地用头蹭了蹭艾玛的脸颊。

“哈哈哈……好痒!”艾玛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艾玛举起手中的猫头鹰,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这只猫头鹰有点眼熟。

“伍兹小姐喜欢就好。”

“谢谢你,约瑟夫先生,我会经常写信给你的。”

“不客气。”约瑟夫站起身,他将桌上的点心递给艾玛。“这是卡尔先生为我准备的,我不是很饿,正好你来了,你就把它吃了吧!”

“嗯嗯。”看着眼前的点心,艾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的肚子早就饿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按时按点吃饭了。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约瑟夫摸了摸艾玛的头发。“愿上帝保佑你,我亲爱的伍兹小姐。”

“嗯嗯,路上小心,约瑟夫先生。”

“叫我约瑟夫就好,‘先生’两个字听起来有些生分。”

“那约瑟夫就叫我艾玛吧!”艾玛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哈哈,看着艾玛憨憨的样子,约瑟夫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出来。“嗯,回见,艾玛。”

“嗯嗯,再见,约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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