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岚

命运之轮(逆位)17



第十七章 离开

“杰克?”艾玛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马车,她转过头,询问道。

“艾玛不是一直都想要进皇宫吗?”杰克俯下身子,轻笑道。

杰克肯放我走?艾玛微微偏头看着杰克,在收到约瑟夫的警告以后,她还在发愁,自己应该如何让杰克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没想到杰克的动作这么快。

“不过,为了保护公主殿下,我不能将您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杰克轻捋着艾玛的发丝,有些依依不舍。“你进入皇宫以后,会作为公主的侍女留在那里。”

“侍女?”

“委屈公主殿下了。”杰克的手指在艾玛的发间流连着。

“嗯~不会。”艾玛摇了摇头,她的发丝随着动作,脱离了杰克的手指。

杰克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手,但他什么都没抓住。

“不委屈。”艾玛向后退了一步,笑着说。“反倒是让杰克费心了。”

“怎么会?能为丽莎公主服务,是杰克的荣幸。”杰克弯腰行礼。“祝您旅途愉快,公主殿下。”

“谢谢。”艾玛提着行李,攀上马车,马车有些高,艾玛攀上去有些吃力。

卡尔拉过艾玛的手,牵着她上了马车。

“卡尔……”艾玛看着卡尔欲言又止。

“珍重,我亲爱的艾玛。”卡尔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很小,仅仅足够艾玛听见。

艾玛点点头,坐在了马车里。

“哒哒哒哒……”马车缓缓向远方走去。

杰克看着渐渐变小的马车,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这一次错过,他将不会再拥有她。

“卡尔,我有些不安。”

“我也是。”卡尔目视远方,喃喃说道。

“算了。”杰克摇了摇自己的头。“卡尔,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一件事要交待你去办。”

“遵命。”

艾玛坐在马车中,她的心惴惴不安,怎么回事?不是一直都想进皇宫去见奈布的吗?为什么会这么恐惧?艾玛默默捏紧自己的胸口,想到自己刚刚逃出父亲魔掌时的那种轻松豁达,如今已经被消磨得一点不剩。当初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以为轻轻松松就可以找到奈布,以为自己与奈布相遇以后一定会一见如故,和他一起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经过这么多的事情,艾玛不禁开始怀疑,奈布还记得她吗?他们仅仅见过一面,她对奈布一点都不了解,奈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否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如果不一样她该怎么办?就算曾经的奈布与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一样,可经过这么多年了,她能保证现在的奈布依旧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吗?

怎么可能?艾玛不禁自嘲道。别说五、六年过去了,仅仅她刚刚出来的这大半年,此时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刚刚逃出皇宫的丽莎了,她不仅是丽莎,也是艾玛。曾几何时,原本只是作为掩护的假名,如今也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艾玛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她有些害怕进入皇宫了,她也有些害怕见到奈布,可如今箭在弦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艾玛将头抵在窗框上,她双眼无神,她可以看到到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艾玛扒着窗口发呆,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艾玛眼帘。那是……艾玛抬起头,努力想要看清人影,只见一位有着银白色头发的翩翩绅士正站在路口等着她。

约瑟夫?

艾玛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莫名的情感涌上她的心头,她的眼睛湿润了。

慢慢地,马车在那位绅士面前停了下来。

“约瑟夫!”艾玛噙着泪,一下子冲出马车,抱住约瑟夫。她紧紧抱住他,仿佛一个将要溺死的人仅仅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艾玛。”约瑟夫轻拍艾玛的后背,“艾玛不用害怕,约瑟夫一直都在这里。”

“嗯。”艾玛呜咽着。“我……我知道。”

“好了,不哭了。”约瑟夫松开艾玛。“哭了就不好看了。”约瑟夫轻轻擦拭着艾玛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幸好今天自己来了,看着艾玛脸上的泪痕,约瑟夫有些心疼。

“嗯。”艾玛点点头,她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我不哭。”艾玛深吸一口气,像是一个努力听话的好孩子。

“约瑟夫怎么会在这里?”艾玛抹去眼角未干的泪水,问道。

“听说你今天就要走了,我不放心,想来送送你。”

“约瑟夫……”我有什么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约瑟夫朝着天空轻吹口哨,这时一只猫头鹰飞了过来,落在约瑟夫的食指上,它转动着眼珠,默默注视着艾玛。

“还记得它吗?”

“嗯嗯!”艾玛点点头,在庄园最初艰难的日子里,要不是有它的陪伴,自己恐怕也不会走到现在。

“它原本的主人不是我。”

“嗯?”艾玛歪着头奇怪地看着约瑟夫。

“这是跟我一个朋友借的。”约瑟夫将役鸟递给艾玛。

艾玛伸过手接过役鸟,役鸟轻跃到艾玛手上,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它的主人是谁?”

“伊莱·克拉克。”约瑟夫笑着说道。“他是国王的侍从。记得,你一定要亲手将猫头鹰交给他。”

“嗯嗯。”艾玛重重地点头。“艾玛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哈哈哈。”看着艾玛有些憨憨的模样,约瑟夫忍不住笑出声。“小傻瓜,这可不是什么任务。”

“咦?”

“他是我在皇宫里的一个朋友,我让你亲手把猫头鹰还给他,只是希望能有个机会,让他见见你。”

艾玛眨着眼睛,她不明白约瑟夫的意思。

“在皇宫里的生活并不容易,艾玛也在担心,不是吗?”

约瑟夫……这你都感觉到了吗?

“他在皇宫呆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能保证你会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至少,在皇宫里,有他的照顾,你会过得轻松一些。”

“约瑟夫……”艾玛的唇颤抖了起来,怎么回事,眼泪又要涌出来了。

约瑟夫摸了摸艾玛的头。“放心地去吧!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谢谢……”艾玛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约瑟夫……”

约瑟夫把艾玛抱上马车,艾玛从窗口探出头,依依不舍地看着约瑟夫。

马车已经驶动了,约瑟夫站在路口,目送着艾玛。

艾玛,愿上帝保佑你。

杰克默默放下羽毛笔,他拿起信纸,将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完全没有问题了,他才将信纸用信封封好交给卡尔。

“伯爵?”

杰克站起身,转头看着窗外。“皇宫和庄园不一样,有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艾玛也是。”

卡尔抿唇沉默着。

“那里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她现在还这么单纯,我担心她会过得不好。”

卡尔没有说话,他低下眼帘,他跟杰克一样,有着同样的担心,他现在也不知道,当初劝说杰克,让杰克安排艾玛去皇宫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卡尔,把这封信交给教皇。”杰克微微叹了一口气。“希望谢必安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顾艾玛一些。”

“是。”卡尔将信封放入自己的袖口,郑重其事地说道。

“哈哈哈,你听说了吗?”

“什么?”

“又有一个新的侍女要过来了。”

“稀奇!有侍女进入皇宫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说的也是。”

“没事就不要在这儿嚼舌根。”

“略略略,听说她是来伺候公主殿下的。”

“嗯?怎么会?”

“一上来就给她这么好的差事?”

“也许是公主殿下那里缺人吧!”

“是吗?我到不觉得。”

“嫉妒,公主殿下那么善良,做她的侍女一定很幸福。”

“就是,不像我们,什么粗活都是我们干!而她,刚来就只要端茶送水就好了。”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也觉得不平衡。”

“切,不过是个区区新人,等她来的时候,我要给她好好上课,免得她变得太过张扬,无法无天。”

“加我一个。”

“嘻嘻,欺负新人吗?你们怎么这么恶毒。”

“别吧!虽然我是没什么感觉了,但日子过得太平淡了也没什么意思,在新人身上找点乐子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嘻嘻,好期待新人啊!”

“哈哈,她到底长什么样?真让人好奇。”

“反正她过几天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哈哈哈……”

……

奈布倚在墙上,半眯着眼睛,侍女的谈话,他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遍了,他懒得理。新来的人会被老人欺负已经成为一种惯例,甚至还成为一个传统,坚持下来的会继续欺负新人,而没坚持下来的,就在皇宫从此消失,不是意外身亡就是得罪了某个权贵被砍头,这些年,奈布见得太多了,每一个还活着在皇宫里工作的人,他们的身上都会有些手段。善良的公主?奈布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伊莱坐在窗台边,他的嘴角上扬,艾玛终于要来了。

透过役鸟的眼睛,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艾玛现在的状况。

也许是马车长时间的颠簸,艾玛半躺在座位上,睡着了,役鸟则收起自己的翅膀,窝在艾玛的怀里,半眯着眼睛,打着瞌睡。

亲爱的艾玛·伍兹小姐,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

圣教堂内。

“安,杰克的信吗?”

“是的。”谢必安缓缓展开信纸,仔细阅读着,他修长的手指在信纸上缓慢滑动,虽然他来西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看这西方的文字,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他在信上说了什么?”

谢必安用手指敲了敲伞柄,他的眉头微皱。

“艾玛·伍兹?”谢必安不由自主地念出信上的名字。

“艾玛?”范无咎的声音提高了些。

“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范无咎在伞里闷闷地说道。

“难道……”谢必安放下信纸。“她就是那个你当初不小心轻薄的姑娘?”

范无咎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范无咎没有回应,谢必安摇了摇头,看样子自己是猜对了。

“也许……她不是。”

“无咎?”

“西方的命名方式与我们东方不同,相同名字的人有很多。”

“你说的也是。”

“可惜我不知道她的全名。”无咎将头撇到一边,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去找那个女孩的原因。

“不用担心,无咎。”谢必安伸出手,一把玉质的竹简呈现在他的手心。“看看她在《阳卷》里的记录就知道了。”

谢必安展开竹简,原本空无一字的竹简泛出流光。他和范无咎都是来自东方的黑白无常,他们负责收押凡人死去的魂魄。东方的地府有两件宝物,分别是《阴卷》和《阳卷》,范无咎负责掌管《阴卷》,谢必安负责掌管《阳卷》。《阳卷》记录了所有活人的生平,《阴卷》记录了所有死人的死期和去处。

记得初来西方时,西方的地狱使者将西方凡人的信息都记录在他们的《阴卷》和《阳卷》中,好方便他们处理事务。只是不知是对面故意的还是真的是这样,他们所能看到的信息都很含糊,没有明确写出这个人具体的生平事迹。

不过好在谢必安和范无咎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们很快就适应了西方这种怪异的记录方式。

谢必安的手轻轻抚过《阳卷》,然而十分钟过去了,《阳卷》上还是什么都没显示。

怎么回事?!谢必安皱起眉头,又是一个在《阳卷》上看不到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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